週六下午約了同學去給一位落海而亡的同學上香,
心情在炎日中雜著幾分紊亂和沉痛,
走在陌生的鄉間小路裡,來來回回繞了一大圈,始終不得其道而入,
忽見前方的小廟有位皮膚黝黑的老伯騎著腳踏車在那兒張望,
我便走上前去問道:
「阿伯,借問一耶,我們是要來這給人上香,不災你甘知這附近有人哩辦喪事某?」
他說:「是查甫或是查某?」
我說:「查某耶~還金少年,才三十歲就過身去啊!」
他說:「跌下海?」
我說:「嘿啦,就是她。」
他就說那是他舅舅的媳婦,他要幫我們帶路,在他的領路之下我們很快就到了,
一入門便乍見我同學的照片,大大的擺在靈前,
接著是她丈夫紅著眼框出門來與我們應談幾句,
我安慰他別太難過要節哀,重要的是要好好把孩子扶養長大,
沒多久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蹦蹦跳跳不知愁的纏在她父親身上,
接著阿嬤來了,嘴裡總碎念,是我同學沒福氣,才剛畢業就發生這種事,
我安慰著她:「別難過,她已經去天上做神了。」
沒一會兒又見她默默的拭著淚。
臨走前,大家都不敢說再見,依習俗只是默不作聲的走掉。
回到家後,我想也沒想,拿起滑板就騎車到了堤邊,
想不到雨點點的滴了起並且越來越大,
當我穿起雨衣準備騎車回家時,
雨勢早已大得讓人看不見來時路,
我只好又坐在樹下沉思,
其後突發奇想的趁著這陣滂沱大雨洗起摩托車,
洗完之後,見雨勢還是過大,索性脫了鞋,
在那兒玩起雨水來,
彷彿整個人是泡在水裡似的,
強風更是吹著我的薄弱,讓我不時的退步,
強大驟急的風雨只有背著風才能呼吸,
然而,迎面風雨的時刻,
腦海裡觀想的全是我同學最後的掙扎與無助,
由於堤邊只有我一人,大圳裡的水位也逐漸升高,
我便不敢再多想下去…
只是默默的等待雨後的清朗,
雨停後我在堤邊看著流水,
直至散步、運動的人漸多才離開…
我想我的四城門又被打開了一道,
而體空的心境也更加深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