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頭看,因為經歷過在國外生活的極致痛苦,我在走入大人的世界變得容易許多。
我也不太記得切確完全離開台灣到南美洲生活的時間過了多久多久了,
只有偶爾吃吃亞洲餐廳、上網看看台灣新聞、在日本人開的超市買到很貴的蝦未先,
除此之外,台灣於我而言,竟是變得那麼遙不可及,
連坐公車的時候,都會偷偷懷念聽到鄰人相互講一句中文的感覺…
移民跟留學畢竟有著本質上的根本不同。
已經太習慣一開口要講的是西班牙語或是葡萄牙語,不是中文或台語。
已經太習慣一開門遇見的是洋妞洋人,如果不經意望見一個亞裔臉孔還會發出小小的驚呼。
習慣,也代表我卻漸漸失去驚喜和審判美醜怪奇的能力,
那些金頭髮綠眼睛黑皮膚,從雜誌上的人物,變成了左右鄰居和擦身的路人,
原來我會懷念,懷念開到清晨的豆漿店。
原來我會懷念,懷念雖然紛擾,卻不像一個國家而像一個大家庭的熱鬧。
原來我會懷念,懷念隱身在同樣人群中做一個最平凡的快活。
原來我會懷念,懷念夾在台灣偶像劇裡那些我曾覺得百般聊賴的熟悉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