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活動: 0 次
組織活動: 0 次
|
網站小提醒:2GIRL定期清除90天以上的短消息,重要資料請記得複製到自己的電腦喔
你相信嗎?從1、2、3...數完後,人生就可以重新開始唷。 4 I) P a' Q6 H, u7 w# T5 g- g
$ w* g m9 @ e1 p
但如果可以,你一定不想和我混亂的人生打上交道。我此刻所依賴的,就是酒了。我住在ㄧ間破舊的矮房,過著放縱奢靡的人生,我將所有賺來的錢都拿去買酒。我選擇的工作不會介意我身上的酒氣,他們只要我勞動的身體與旺盛的精力,又或者那裏骯髒氣息勝過於我散發的氣味。我在ㄧ間屠宰場工作,專門殺雞,上班時間從晚上12點到清晨之間,我屠宰的速度又快又精準,老闆很喜歡我,總讚美我是天生幹這一行的料,這或許是我唯一最不受鄙視的努力。
- _! `* {8 ]& p9 H
; |% Y j* W4 [1 t" W5 [( f0 ?2 K+ x) S' s0 s
若別人問我,為何會選擇租下這間像破舊海綿般的房間時,那是因為當時我全身只剩三千塊,四處靠打零工維生,非常悽慘落魄,所以我沒有選擇。還沒進屠宰場之前,我既毫無姿色,也一無所長,就算從事色情行業,只能成為廉價的妓女。每個人總嫌我長的不太好看,甚至從他們嫌惡的眼神中,彷彿要求我頭擺低一點、再低一些,要我低的無法自容。眾人並不想對到我的眼神,我可以感受到這種強烈的願望,彷彿只要我抬頭一不小心盯上了某個人的視線,就會引發他的不幸,並足以令我自責和內疚。
1 S; y9 ~, P/ q0 V; W$ G- G) L4 V& R9 W + B4 S% s" H! D& ?& u% x
- I4 ?9 a4 U5 r+ B) e, a# R 於是我開始想,醜是我的罪惡嗎? ( H2 ]6 ~/ b6 p! U3 }# I3 A- C
( R2 H6 h; R3 Z6 m
9 u6 G0 O: N4 m2 O8 T 我真的長的這麼醜嗎?我的言行舉止真的這麼不堪嗎?我隨身都會攜帶一個小鏡子,在休息時間,便躲在沒人注意的角落來拿起鏡子審視自己,其實我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也不覺得自己不好看,或許不是這麼亮眼,但不致於醜。曾經有一個同學語帶尖酸地批評我說,我身上總有一種油膩的味道,好像從臭水溝裡被放逐出來的老鼠,令她感到難受。大概是那一天吧,我開始思考著,我真的有這麼糟嗎?當下我就翹課了,因為我很想回家趕緊洗個頭。
" v3 e8 d7 z9 i4 k; K
4 x/ \+ U; W6 a2 Q$ F1 V% z7 u+ B! D. M+ z' K9 A
我想像我油膩的頭髮除了散播臭氣,空氣中的灰塵一定也都沾黏在上頭了吧,如果用顯微鏡放大觀察,除了上億的細菌外,纖維、塵璊、跳蚤、蝨子、皮屑、塵沙...等,肯定應有盡有。對方指責我的原因,一定是我好幾天沒洗頭了,所以才這麼討厭我吧。我像是一個黏老鼠板,什麼醜惡的東西都黏在上頭了,而我更動彈不得,因為老鼠板這種東西除了驅除禍害外,本身也是一個災難,所以總被擺在隱而不顯的地方。我知道我不會被看見,就像我也看不見任何人一般。每個人的臉,都像畫時裝模特兒的草稿,只有兩條淺淺的十字線。
; t, H% |: j1 r. Z# O6 J1 h1 l 2 V" e k' C( \% F
! }6 C+ ^) u/ j# j0 H* I
為什麼別人這麼討厭我呢?我總想不透原因,於是開始買酒、喝酒,沉溺在一種嚴重的酗酒行為中。我知道我在墮落,我必須這麼做,否則不能為我混亂的人生理出頭緒。但那樣似乎還不夠糟糕。當我拿著僅剩的金錢,穿著骯髒的內褲找尋新處所時,我耳聞附近有一間便宜到不行的凶宅正在出租。房東只是希望房子有點人氣,也許可提高周圍房子出租率。 7 x+ r( T1 f- P. ]/ s1 w# B- q
) w3 d s9 W6 f/ g r
1 O/ d: v% t7 F0 F1 a4 R 「你不相信鬼,還是不怕鬼?」滿臉肥油的房東,看我的眼神也帶著鄙視。 6 Q$ a" }, [% g( n3 s# c, g
! x, R* J0 i: T4 q7 B1 S/ z
2 O4 @, Q# n) H7 ?8 E1 {: o- U 如果我的穿著再邋塌一點,氣息再萎靡一點,也許她會懷疑我要在這從事色情或毒品交易吧。我回覆房東,因為我沒錢,而且故作挑釁地語氣說我不怕鬼。也許我不是第一個這樣回答房東的人,我們打好合約後,在寒暄幾句後,她便靜靜的走了,好似不曾打擾過。 8 _' s5 u4 }1 E P9 o1 z9 J6 d) i. U! o
5 Y: @, `( E( Z/ z! r Y
+ o; l1 u- ^# f3 q' x
其實我相信鬼,我也怕鬼,但我更怕只有一個人。我竭誠希望跟鬼相處,因為那虛空的鬼怪恐怕是我在人世唯一的朋友了。但我從來沒有看到鬼,他們從來沒有存在過。
$ e2 V: Z/ T, C# B b ' X+ t% e8 D( A D
7 A3 R1 B& I' q( O$ i( v% ?- P 我知道唯一存在的事實是什麼,是我的醜與記憶中的母親。 ) P+ {7 p- D" m0 W |6 r1 C
3 X1 u3 P9 b4 n2 D. h# ]( K; s H0 g, z! b F" Y
醫生告訴我,我醜陋的開始,只是因為母親不再看見我的臉。
* K3 b8 r2 H2 x& ]: Y1 d 7 O8 F0 f3 |4 P7 J5 }( o0 J N
, |' p4 J: G! o" k' G
我的頭髮其實總是散發著淡淡地薄荷香,我低下頭,只是因為我羞於應對。
9 x4 R8 o3 ]3 H" N# ~ ( _- J$ Y! X$ r
2 W" @1 _" b, t 尖銳的同學與鄙視我的房東,都是一種我內心醜陋的投射,一切都是假象。
! O( d) [# M& N! G* k2 E) s3 | & x! p1 ?+ Y8 V/ V; a, O8 I# o
8 x& I0 |; C% O/ M7 f 我不是一片骯髒的黏老鼠板,我是一片快樂的浮板,時時浮在溫暖的海水上。 ) c+ `6 t* l3 Q9 X6 \/ y+ h
: ~7 _, v! `' U0 v0 N: e
4 V I3 Q; w9 b; J0 h 那麼1、2、3就要重新開始了唷,醫生準備輕柔地下達指令。 * i( ]0 c! F5 `* _0 ?3 a V* J
) U: r, I( S5 L+ [0 w# c4 C! i4 x, B0 B, l3 s6 ]: S8 X
或許是扎下的醜陋太頑固,我半瞇著眼睛,只是嘻笑地說,開始之前先來罐啤酒好嗎?接著我唱起歌來。
$ {0 H1 E( t6 T! Q; l - h# N! G2 O! K- m6 `* h
7 b( D- s8 i) q8 F- \
那首歌的故事背景是這樣的,母親眼窩總是紫的泛黑,她並不是塗抹了時下的煙燻妝,而是暴力的殘影,父親總隨意拾起各種凶器,狠狠朝母親臉部扔了過去。母親總是拖著纖瘦的身子和父親打交道,她完全失去抵抗,像個死人般的被挨打。剛開始她還會喊痛,只是不知何時,她不再喊了,也不再祈求父親的原諒,只是挨打。 5 A' V4 G1 m6 m8 z8 h+ k/ i* B8 l
8 \- o- z7 K0 r2 }( i% y! a$ }& b5 ~) |' k) S9 U- t# g
我希望我唱的歌,可以溫柔地像首引領母雞的小詩,ㄧ把癡情的剃刀,刮下她厚密雪白的澎毛,當身體越來越薄,真相越來越赤裸,我們可以緊緊擁抱那羞澀顫抖的身軀。
- N6 ]- }9 v/ O $ q2 c' W& d7 Q8 E0 I4 X6 L5 n
+ Z; @2 G: w9 @- }$ T6 @ 於是故事來到一個慵懶的午後,母親朝著陽台走過去,她背著黃昏慵懶的陽光,拖曳逐漸狹長的影子,我還記得當時沉甸甸的腳步聲,以及飄來晾在陽台上衣服的清淡薄荷香。我知道我即將聽見,如風般輕盈的跫音,就像墜落的葉子,從耳邊響起溫柔的迴盪聲。我知道母親跌了下去。 8 ^0 J5 {% j3 ?7 u/ k) N$ i
' Q5 ?/ s+ S4 b7 X
5 M: _% I' h5 I- P% E: A& C
母親,妳知道的吧?1、2、3就可以重新開始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