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as890615 於 2013-6-15 18: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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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中的光影還在流動著,夾帶了永不停歇的嘈雜。 午夜咖啡座人潮依舊,夜生活,似乎成了現代人的指標。 她輕輕吸了一口菸,感受著那若有似無的溫暖侵入胸膛,而轉眼之後又什麼都沒留下。 她總覺得,那裊裊的煙,與生命中太多東西相互應和。 或許,就像是生命,下一秒會消失到哪裡也不清楚。 將手中的菸掐在菸灰缸上,某些走過的路人聞到了味道厭惡的皺了眉。 似乎某些事,自己樂在其中,卻還要招受厭惡的眼光。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抽菸這件事情會危害到他人。 但不管是否危害他人,人們總是能對那些他們認為不尋常的事情做出惡毒的評論,這點她再清楚不過。 歛了下眸子,看見服務生端上了自己的咖啡。 「妳猜我第一次喝的咖啡是哪一種?」 她盯著卓上的卡布奇諾,回想著她之前所說的話。 她明明只喜歡喝甜的,因為自己一句喝咖啡比較成熟這樣的話,臉上帶著慷慨就義的表情去點了人生的第一杯咖啡。 「焦糖瑪奇朵?」她這麼喜歡甜,首當其衝自然是焦糖瑪奇朵。 「嘿嘿,妳猜錯了!是卡布奇諾!」 「啊?」那時因為她的回答,自己吃了一驚。 看來自己似乎不瞭解她,還是她對咖啡一竅不通? 「就櫃台小姐問我說我要什麼,而那看板的字太小了我就說了一句看不清楚,結果她就轉身說了一句一杯卡布奇諾!」 那時的她微怒的樣子,很可愛,她還記得自己揉揉她的頭,然後走到櫃檯替她要了一小杯的焦糖。 跟孩子一樣的她。 她總覺得和她相處的時光,每分每秒,都那般濃烈。 而濃烈的瞬間,又好似永恆。 只是當她看見她鮮血灑在白色床單上,顯得怵目驚心的那一剎那,她就明白了這世界上原來沒有什麼事情是永恆的。 誰逼死了她? 她至今依然不明白如孩子般的她為什麼會尋短。 是她那口口聲聲罵她禽獸的父母? 是她某些與她斷絕往來的好友? 是世人眼中的道德倫常? 她不知道,也不想在知道。 因為利用了私人的關係,她的死訊並沒有被媒體知道。 否則記者又要說的多難聽呢? “驚爆!女同志為愛尋短!” 女同志,這樣一個名詞代表著她們愛情的特別,卻又因為社會大眾的想法而背負了那樣多的枷鎖。 她記得她下葬的那天雨下得很大,她走在送葬的隊伍外頭,隔了些距離。 似乎她的父母都認為,逼死他們女兒的,是她。 她知道不是,她清清楚楚的看見她的遺書上寫著: “雅,對不起,我的爸媽再三的出言污辱我們。” 接著又是一些她承受不了什麼的云云。 對,她承受不了,可是她這樣一走了之,她又怎麼能挺得住? 就像是逆女裡的詹清清,用絢爛的血花,來宣揚她們短暫的生命。 或許還有愛情。 卡布奇諾沒有很苦,可是混進了些淚水之後,味道變得有點鹹。 她又點起了一根菸,然後裊裊的煙又再次在指上繚繞而起。 風一來,一下子又散了。 短的好似她的生命,短的好似一夜的流光,短的,好似她們的愛情。 只有一些殘餘的味道,還那般的刺鼻。 如果她還在,一定會從後面抱住自己,然後說,不要再抽了。 幾年前,自己為她成功戒菸過一次。 可是她走了之後,那煙癮似乎和思念一樣,厚厚的滋長而起。 一對情侶從她身旁,嘻笑打鬧著而過。 說看了不心疼,那都是騙人的。 「妳知道嗎,妳不在,連擁擠的人潮,都顯得寂寞…」 她低低的說著,沒有人可以聽到她的聲音帶上了一點哭腔。 獨自面對著這些,她再也看不到的以後。 然後驚覺,生命就是一件,這樣累人折磨人的事。 又把菸掐掉了,點點火光在城市裡顯得多麼微不足道。 「明天,去看妳好嗎?對不起,我菸癮又犯了。」 看著沒喝完的卡布奇諾,聲音已經低的不能再低。 沒有她的日子還很長,而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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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