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一年八個月之後,我慢慢發現,有些事慢慢改變。一開始是每天晚上的晚安通話,她不愛回應,聊天的時間慢慢縮短,道晚安的變成通話的唯一目的;她機車裡我專屬的那頂安全帽內黏著一根和我髮色不同的淡金色長髮;假日約會出去走走,她不再專心,總是盯著手機。跟她細數我的觀察,她笑著告訴我:「傻瓜,疑神疑鬼!我在談公事,不信你看。」 她遞給我她的手機,一個工作的群組,她和另一個同事還有幾個新人在上頭聊公事。她告訴我她的公司裡來了幾個妹妹,大家感情很好,其中兩個一個叫香瓜、一個叫香菇,是她負責的菜鳥。 她常和我聊香瓜、香菇,我也和她們通過電話,我以為不干涉她交友是一個好情人該做的事。後來,她也不怎麼跟我提香菇了,開口閉口都是香瓜長、香瓜短,我還開玩笑說「這麼常提她,你是不是喜歡人家?」她都笑著說哪有可能,你就是愛多想。她點開了公司聚餐的照片,告訴我香瓜和公司裡的一個男同事在一起。照片裡的女孩確實和另一個男生靠緊緊。我順口問她那香菇是哪一個?她神色一變,淡淡的說香菇有事沒有參加聚會。 我錯了,我忘了她的習慣,她喜歡的東西總是藏抑著,不肯輕易示人,我們熱戀時她也把我藏得很好。她越來越晚回家,總是推說工作很多、很忙,在辦公室瘋狂趕工。好幾次我打電話到公司問她要不要幫她送宵夜?她總是匆促的說不想讓我晚上還一個人在路上晃很危險,讓我快睡別理她。直到去年十二月,我們共同的一位男性友人,出門忘了帶鑰匙,被關在家門外,他室友兩個小時後才趕得回來,家裡又是很複雜的七道式防盜鎖,請鎖匠划不來。這位男性友人想到他住的地方離她的公司很近,也許可以去公司等。他把求收留訊息傳到我們的共同群組,她過了好一會,才回應個「好」 隔天我和她聊天,隨口問道我們的朋友和她一起在辦公室呆到幾點,她跟我說快十二點,我笑說:「就你們兩個孤男寡女?」她說:「對」就把話題帶過。 後來,我在一個朋友聚會上遇到那個男性友人,我們聊到他去辦公室的事,他說:「搞設計的辦公室都好漂亮」我順口道:「對阿!可是很操很累」結果他卻白我一個白眼:「最好是啦!那個誰誰誰看起來閒閒、東摸西摸,也不知道在幹麻?更扯的是坐在她旁邊有一個染著淡金色頭髮的女生在看韓劇!辦公室太爽太舒服都不想回家了喔?」 霎時間如五雷轟頂,我什麼都聽不見,像被《北斗神拳》裡的拳四郎通知「你已經死了」一樣爆裂開來。所有的問題都串起來,時間點也兜上了,為什麼晚歸、為什麼忙碌、為什麼心不在焉?還能多說什麼?我背起行囊跟公司請了一天特休,訂了一間外縣市的度假飯店狠狠玩了一天,第二天我打電話提分手。就算她們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我想我還是不能接受她們的曖昧。 我以為我夠理智,可以若無其事,但是分手後三個月傷口沒有癒合,反而像發炎似的一天比一天疼痛,更慘的是我才發現,無人訴苦。連共同朋友都不知道我們在一起了我要怎麼說?從來都只是朋友拿什麼分手? 我甚至開始考慮是不是該找個男人定下來?不用太愛,只要能不被藏抑著,都比和她在一起好……三個多月,疼痛加劇,不見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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