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篇]閉上眼睛，張開大腿（1月28日 結束）

風塵抄

請教版主大人，我更新貼時出現“不良信息”提示而被阻，我再三檢查，確信沒有違規字眼。

再者，能具體指正“不良信息”在何處嗎？無頭蒼蠅啊。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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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P+ u+ K; v+ S5 l6 N% O8 i8 }老爺子足足大我十五歲，這我開篇就講過。年齡差距本不需要放在愛情裡刻意渲染，我也相信看官情侶們相差十歲以上的大有人在（有的話請出列響應一下）。
: I; Q8 P' N7 a; f% p但是走出兩人的小天地，這年齡差距卻會被外界時不時“渲染”一下。

; X3 ], S+ [7 K: G先讓時光倒退到我嬤那個年代，十五歲的女孩正處什麼時節？答曰嫁人。放在現在來說，就算我視老爺子為親娘，年齡上來說也沒有問題。我有個同學的哥哥，剛好也在十五歲那年跟小女友生下一名小女嬰，由四十歲不到的阿嬤帶著在社區到處串門子，逢人被問“小辣椒，爸爸幹嘛去了呀？”兩歲不到的小女孩甜聲膩氣回答“爸爸上學去了”，這一說，無非是想告訴各位，在我與老爺子踏出家門來到生分之地時，被認作母女同遊是絕對可能、非常合理的事。

, Z! X- ?8 j7 R; t+ U  Q/ ~第一次被喚作母女的地點在新竹內灣，是我大三尚未畢業的某個星期一，因此平日盡顯熱鬧之氣的客家老街，那日清冷無比，人車依稀店門未開，老街上遊蕩著幾個牽著手或獨自徘徊的傢伙，形跡可疑。我跟老爺子倒也悠哉，河床邊曬曬太陽洗洗光腳鴨（詳見末尾注釋）後，來到了一處不知道是烤來賣還是烤來自己吃的香腸攤位前，裡面坐了幾個面目黝黑的原住民壯漢，正開懷飲酒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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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I$ G. x: e. n( a為了打聽附近的溫湯住宿目標位置，老爺子決定先消費再求人（反正肚子餓了），叫上一根香腸一根玉米一隻小斑鳩。明明兩個人，叫的都是一。有個黑不溜秋的傢伙舉著酒杯笑了，“母女感情這麼好唷，兩個人一起啃唷，不然來跟我們一起吃唷，不用錢唷……”老爺子露齒一笑，不等我開口，便拉開一條長凳坐下，“那不客氣了唷。”

乖乖我的爺，咋連原住民腔都這麼誠意十足的？
8 s9 Q+ b0 r# T; i' l當然不能掃她興致，於是我緊貼著老爺子，華麗麗地入場坐下。不說話，只是低頭淺笑，一副等候香腸烤熟的乖女兒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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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間多出兩名熟、妙齡女子，壯漢們精神一振，為自己也為老爺子斟滿啤酒杯。“妳們從哪裡來的？”有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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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V. D) v, K/ \$ t6 o“復興鄉。”老爺子淡定的說，“父母都還在老家種水蜜桃，我倒是沒住山上了。”
於是大家就談論起在山上摘桃李、獵山豬，在山頂鐵皮屋烤山豬肉、約會寡婦的往事，豪邁兼風流。沒人把老爺子當女人看，也沒把當她當男人看，而是把她當朋友看。

我仔細捕捉老爺子每句對話，感受她的從容大度處變不驚，偶爾轉頭看看她精緻的側臉，心裡再度泛起疑問。就算剝開她生存面紗，剝光她的身體，整日整夜與她對面相守，我還是看不透老爺子。
雖然我急切想要離開這群舉止粗俗的山裡男人，但是老爺子不挪屁股，我也就只管靜候著。

0 T4 ?. W3 Y/ L# v起身的時候老爺子已面色酡紅，她從包裡拿出車鑰匙丟給我，又拿出錢包付賬，這才隨意的問了一句，“我想找間民宿，可以泡湯，又在山間，又有特色美食，你們知道嗎？”在老爺子心中，旅途過程中的人事物，興許比目的地還具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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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堆人又爆發出哈哈大笑聲，有個既不起眼又很少說話的男子站出來，指指他的胸前，意思是，我就是民宿老闆，我的民宿符合妳的要求。
/ Q% Q) B3 O& y: V; K我當時想，莫非他是啞巴？
6 G! y" D$ E- o  z) i9 t事實證實，他非但不是啞巴，還講得一口流利的……娘娘腔，極其柔美的女性嗓音。
這人是怎麼混在一堆大老爺們中的呢，好奇不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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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8 @4 t2 K這個小哥，日後成為我們為數不多的男性朋友之一。這位兄台實在也算同志圈內的一朵奇葩，但我不確定他還能否在我文章中再度出現，因此不加贅述，也不留下他那藝文界中的鼎鼎大名。
就在我和老爺子打開車門之際，這位兄台用他那舉世震驚的嗓門對我們的背影說了一句——
2 O& U; K& ?' Y我做的情侶套餐很正點啊……

他是用哪隻眼睛看出我們是一對情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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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其他場合，說我們是母女的，姐妹的，都各有人在。有時吃著我們的飯走著我們的路，偏就有好事者走上前來打聽這麼一句。華人真是好奇心切啊。
+ X6 B& C7 ^. k! R1 ~' E$ A還有一次被人說成是雙胞胎的，即便我們穿的是同樣款式的衣服，但身材樣貌以及十五歲差也不至於到雙胞胎地步吧？只能斷定，那人的眼睛被眼屎黏住了，視力模糊得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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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X9 L3 r- |1 d& Z大十五歲的媽，或者大十五歲的姐，都是世人眼中的平凡事態。可是大十五歲的同性情侶，二十歲的我和三十五歲的老爺子，兩個牽手走人生路的女子，世人將投以何種眼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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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鴨頭（指小姑娘），腳鴨子，鴨鬟等，這個“鴨”字，居然被當成注音“啊”給阻止發文。
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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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j. I1 P3 M& j4 I上文末的問題，很快就出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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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 r6 b8 f5 ]2 J& S+ V就在我即將邁入大四的那個暑假，我記得，颱風一個接一個，雖少有登陸，卻在台灣外海掀起波瀾，也生生阻斷了我們的旅遊出行計畫，只好認命，兩人窩在家裡，隔著一條短短廊道，一人一間房，各人趕各人的活計，那時，我的畢業製作已經迫在眉睫，偶爾還兼賣幾副小插畫，賺點散碎銀兩在老爺子面前賣乖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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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 O0 _! m9 J) ]8 N/ H6 V外面狂風驟雨亂了秩序，而我們的世界安然靜好。兩個女子住著一套還不算太小的公寓，連隻寵物都沒養，各自閉門工作時，偌大空間靜謐得仿佛無人居住。清晨七點多，老爺子的生理時鐘無聲響起，這人厲害，完全不戀床，一個鯉魚打挺睜眼跟翻身兩個動作接踵而至，待洗漱完畢後，她來到床邊，掀開我的熱被窩，啪的一聲拍向我的光屁股。這是專為我設置的肉鬧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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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慣性蜷縮身體，像一隻大蟲。“爺，要抱抱……”總是要賴她許久，至少要得個香吻，我才肯爬起來。
碰上老爺子情慾勃起，我還能先飽餐一頓，然後一步三顛扭腰擺臀快樂的走進浴室。自從跟老爺子同居後，我就再沒有穿半根紗睡過。起先是因老爺子勒令，以備她不時之需，說起來她也實在是個色老爺，連夢裡都能在我身上東一把西一把亂捏一氣，有時半夜被捏出水來，以為她要寵倖我了，結果耳畔傳來鼾聲。二是習慣成自然，穿著衣服睡就像跳蚤上身似的渾身難受，時間長了老爺子反倒不樂意起來，常吼我“我們家是沒有短褲穿喔”，“小淫婦，妳多少把屁股裹一裹，好端端沒惹妳也能流這一灘淫水，被單都被洗爛了，妳是守了幾輩子寡才投胎來禍害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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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自己也萬分疑惑，十八歲以前跟初戀女友在一起，真真假假也好了兩年多，怎地那般不起漣漪？別說身體饑渴過，就連性幻想都很少有過。忽一日遇上老爺子，就活脫脫淪為一個慾求不滿的蕩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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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擦地板……老爺子有時候真是淘氣，即使我穿再多，天氣再冷，一旦要擦地板了，她就非得要我赤裸著像條母狗一樣在地上爬來蹭去，恨不得抹布換成我的舌頭就好，雙腿還不能併攏。如果說這賊廝是想要從我背後來個突襲，嗯，那麼我賤婦風塵，就算早中晚各擦一次地板都甘願，保證乾淨得飯粒掉下來都可以直接塞回嘴裡吞下去。
% l$ n0 M4 y7 F! J9 V$ q9 B. [可是老爺子她，竟只是製造情色效果，有雷聲不下雨的。最煽情也就掄起腳指頭朝我那裡戳一下然後飄然而去，剩下我和一塊抹布在地板上慢慢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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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就在那個大四前的暑假，颱風頻繁掃過的季節裡，每個早餐過後，我就裸跪於地，把三房兩廳全部擦得光潔明亮。冰箱備足了我們喜愛的食物，因此就算三天不出門，我們依然可以醉心在這無煩無擾的小世界裡……直到那一天，我剛好爬進客廳，準備完成最後的擦地工程，門鈴突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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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F5 q3 o: ?; Q. o門鈴聲響得既突兀，又失禮。戶外風強雨驟是誰有這好心情串門子？且既登門，偏將門鈴一按到底不鬆手，連貫的鈴聲錐心刺耳，極不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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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8 M! z' W9 \透過貓眼，我看到一個戴著頭盔的雨衣男子，面像如此熟悉。
我立即折返房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好衣服，同時敲響老爺子房門，“我爸來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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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F6 f" V' G! l$ w0 G5 H老爺子大吃一驚，放下手中的筆，“他來做什麼？他怎麼知道我家的？”
我問“要不要讓他進來？”
老爺子躊躇片刻，說，“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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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8 D9 e) j/ x1 E( U我打開門，眼前的男人已經被尖叫已久的鈴聲嚇到了，他語無倫次地說，“我……我只輕輕碰一下，按鈕就卡在裡面了，我……”
我把手伸出去讓門鈴閉嘴，然後說，“爸你進來。”

  X" K' x' d! ]這個叫做“我父親”的男人一腳深、一腳淺踏進客廳，摘下安全帽和雨衣，抖落一地水。接著他環顧四周，問出那個絕世無雙的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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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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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問得真是好，活了二十年，落地就沒愛過男人，卻第一次被人質問性向，對方還是自己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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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回答呢？
# R; L2 p! V  w/ s, B盼望有老爺子的眼神暗示，但這會她根本沒出房門。

& n" B. s" j$ Y1 J5 m* L# s再琢磨父親的來意，以我對他的瞭解，大颱風天的去陌生人家找女兒興師問罪，他應該不是這路好漢，他向來孬得很。於是我松口氣，反問他：
+ n# P: ^, ^" w0 b6 U2 d2 _“你怎麼問這個，太莫名其妙了！”

7 {; ]7 i5 {# K  t% K& c“莫名其妙？”父親瞪圓雙眼，起了高腔，“妳阿姨都看見了，她都告訴我了！”

父親口中的“妳阿姨”，就是那個穿著我的睡衣、睡在父親床上、與老爺子同年的雞窩頭大陸女。
* |8 p* m6 }# v2 h# Z! n雞窩頭說她都看見了，我跟她就那清晨的一面之緣連話都不曾講過，她到底看見我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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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更加憤憤：“她說我家裡有同性戀，她覺得噁心，她跑啦女兒！她跑啦，不會再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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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張“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頹喪臉，我脊背一陣發涼，骨髓裡面都滲進悲哀。我何嘗不是一樣，沒有老爺子就活不下去？父女兩個，天生的賤骨頭。

空氣凝結了片刻。老爺子始終沒露面。
父親在說話間已經移到沙發上坐下來。
0 E/ H4 B' B* n) d4 L' [! Q% O我倒杯水放在茶幾上，父親端起咕噥一口氣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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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g0 j. {# a本來我很想問“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轉念一想，算了，畢竟是老爺子住處，人家現在在裡面不知道多氣惱我們這對父女呢，那就廢話少說，直奔主題：
! D7 n" J; H/ ?$ E“所以你今天來，是要我找到她，親自向她解釋，‘我不是同性戀，妳就放心和我爸回家去吧’——這樣子嗎？”
父親白我一眼，似乎很不滿意我語帶消遣。

' }; b& l; M% Y/ H然後他重重呼氣，滑出兩滴鬥大的老淚來：“她取走了我的錢，十五萬多啊……我連一張千元抄都提不出來了……”，父親蒙住臉，喉管發出顫抖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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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說，“她一開始就是存了心要騙錢的，你傻啊，都不看新聞的嗎？這種伎倆也只有你會上當，還拿我當幌子，要臉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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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抹了把眼睛，突然貓腰向前，抓住我的手，“女兒啊，爸最近都沒工作做，你幫幫爸，度過這個難關。”
* L+ r" y7 b% K4 |# }: L我抽回手，“請您別忘了，我還在唸書，還欠了助學貸款，還……”我已經說不下去，這狗日的什麼世道，生父有錢讓婊子騙，女兒卻沒錢繳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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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h3 X" ?; m8 ]& q% h  j父親又將他的小眼睛四下瞄了瞄，低聲說道：“妳找她拿點，她不是比妳大很多，她不虧啦！”
“拿點？”我氣出眼淚，“你說得好輕巧，人家錢都是辛苦賺的，憑什麼給你拿點？”想起歡愉時，我跨在老爺子之上，俯身朝她磨蹭，鼻息可聞的距離，老爺子贊我說，風塵妳的小吊眼真好看啊，騷到爆！

  g1 f( m7 g0 K1 ~* x' ~連小眼睛都如此神似前面這個齷齪男人，我徹底悲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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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M. O- Y8 q' N) a9 S+ O. Q父親乾笑兩聲，繼續低語道，“說實話，我來過這裡好幾次了，見過她提著大袋東西上樓，也見過妳們一起進電梯。你爸很開明的啦，不反對妳們搞同性戀，可是，她既然把我這麼漂亮的女兒都弄到手了，就當向岳丈表達一下心意也是應該的嘛，如果妳媽在天上知道，她也不會反對的啦！”

我氣得大喝：“你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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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 I4 h8 a5 r# T0 w  l這時房間傳來老爺子聲音，“風塵沒禮貌，請客人再留一下。”大約五分鐘之後，老爺子打開門，神清氣爽的走進客廳，仿佛家中來了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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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2 i( k, q" X, C) B; }父親連忙站起身，又坐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 |( Q$ T3 L8 C總是顯得那麼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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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p3 S* T5 v2 |: R% u; f4 m老爺子宛如春風拂面，她笑著吩咐我，“風塵，去看看冰箱冷凍櫃有些什麼好吃的，拿出來解凍，冷藏的蔬菜也泡泡水，這年頭啊，什麼都來假的，說是有機的，誰信呐?”說罷轉過頭對父親微笑，“段先生，您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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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倉促點頭，“是啊是啊！”

“您別客氣，等風雨小些、吃了午餐再走不遲。”老爺子非常得體，令我想到金大班。等我從冰箱掏出一堆食品後，她又下達了新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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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新聞說，這次風災中南部好像受創不小喔，山上有些孩子連課本都遭沖沒了，我打算啊……”老爺子邊說，邊從屁股口袋掏出一個鼓鼓的信封，交到我手中：“這裡有些台幣和人民幣，加一加差不多有十萬，等下雨停了，妳就去銀行換匯轉賬，捐點錢給孩子們，帳號也附在裡面了。”

) M% ^( O% }4 V8 P我看見父親的臉不爭氣地漲成豬肝色。

“爸，雨小了，我送你吧。”我打開門，父親忙起身，拿起雨衣和安全帽，走出門外。
我抽出二十張千元台幣交給父親，說，“爸，我只能給你這麼多了！”

8 T/ E, S6 W2 N; c回到客廳時老爺子依然坐在沙發上等我，於是我把剩下的錢連同信封交還給她。我低下頭，囁囁說：“對不起。”

/ i" W! t6 {0 d& L+ U老爺子說，“風塵，妳知道當初為什麼我不肯妳來我家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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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答，“現在我知道了。”

老爺子又說，“風塵，拜託妳一件事，請先把妳家裡的關係理順、理安全後，再來找我，好嗎？我不怕麻煩，但不想插手別人的家務事，更不願無端被人跟蹤和監視。今天這事，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後一次。只要解除不安定因素，我歡迎妳爸再來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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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回到我久違的小床上之後，我第一次沒有用力去思念老爺子。以往，只要我外出幾個時辰，或者老爺子出國幾天，我便失魂落魄，如同丟了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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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4 D$ D/ }0 [) @$ Y' o0 g  b$ J我在想一件事。
雞窩頭似乎沒有誆騙父親，她說的是真的。
那麼，她是在何時、何地，看見我和老爺子“是同性戀”的？這可需要行為輔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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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 x/ n- }- M. C$ d思前想後沒有頭緒，我就快要睡著了。
突然聽到沖馬桶的聲音，既輕微又真切。以前，每次這聲音響起來時，我都會暗自埋怨建商，這房屋隔音效果太差了吧，樓上的人方便，樓下的人也要被迫洗耳。

& V' {2 q8 y/ l但是這次我發現，沖馬桶的聲音是來自父親的主臥室。
; V7 h+ D7 b- P9 R4 x$ \因為，我馬上就聽到他咳嗽的聲音了，一陣猛烈的劇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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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 e9 e/ Y$ q& Z就像被一塊寒冰砸到腦，我倏然間清醒、明白過來了。
1 X  q+ o  ~+ d, q* m" W雞窩頭說的話只對一半，但結論是完全正確的——她沒有看見，但她聽見了，這聽來的聲音足以讓她證實：我風塵，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同性戀。

+ ~; P) K( ^! M( S現在，就讓時光切回到半年前，一個不容忽視的尋常午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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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我回家拿一些早期的繪圖資料。房間太亂太多灰塵，畢竟是在這裡長大的，我就用心整理一番，感覺到有些疲憊，就躺到床上去打算小憩片刻再出門。那時春寒料峭，被窩很溫暖枕頭很柔軟，我想啊，跟老爺子好了這麼久，她都從沒來看過我的房間，小有遺憾呢。
+ f& N: F2 `7 y& L/ I9 U5 e猜測老爺子不會肯來，於是我打電話撒了個小謊，說我很不舒服，問她可以來接我順便買杯熱薑母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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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n5 T: U8 x沒想到，老爺子竟然二話不說答應了。進到我房間後，老爺子還誇讚沿路田野風光好，萬物生機勃勃之象，似乎在暗示，賞美景比來看我還要有意思得多。
不過我才不管她怎麼想。愛一個人，如果計較這計較那，老是要求得平衡，不但不可能實現還枉受痛苦。於是我只管誘惑老爺子，搔首弄姿，成功將赤裸的自己壓坐在她身上。

正當老爺子那修長的話兒要進入我裡面時，耳朵邊傳來輕微的沖馬桶聲音，老爺子縮回手，壓低聲音吼道：“他媽的賊婊子，妳家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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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俯身捂住她的嘴，嬌笑道，“妳還不如說我家有鬼比較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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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告訴老爺子，這房間隔音差，聲音是樓上衛生間傳來的，我家這時候不會有人，這麼多年來，我白天在家時連我爸都遇不上……

1 {+ z' D+ m  i* M' B說完不等老爺子遲疑，我捉住她的手，將中間兩根合攏置於我潮水氾濫的洞門前，身體往下一沉，滑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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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一日，晌午過後，我激情滿滿，淫聲浪語哎哎不絕，不愧“婊子”之名。老爺子的技術發揮和投入程度其實並不理想，但我的高潮來得又多又猛烈。
% }# w6 O: c) {3 Q直到老爺子抽離我體內，兩人一分為二，我才蜷縮成一團，揪住床單瘋狂亂扯，身體抖得一塌糊塗。老爺子旁觀戲笑，“風塵，妳看起來像一條滑進熱油鍋的活鰻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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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0 @* b; @) R& i做愛這件事，有時真他媽不是單純技術活。被操的人心中無愛，妳就算擼到手指抽筋，對方也不一定真能抵達那仙界；妳很有成就感的享受她鬼喊鬼叫欲仙欲死的樣子，但說不定那是她對妳的苦勞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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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心中有愛，無論怎麼操怎麼弄，甚至用不著過於操弄，指尖一劃，輕輕觸摸，心就澎湃了，身體飄然若飛。

; ?! d8 w) K% W% \那個午後的短暫記憶就描述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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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結論是，房屋隔音效果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總之那個午後的沖馬桶聲音，絕對不是來自樓上。而是我家，父親的主臥房。
, I( Y  [( m! ^' O, b) `( w/ I當然也不是父親在上廁所，而是雞窩頭。雞窩頭也許發現我在家，故意製造點聲音提醒我，也未可知。
( W7 R8 D( g- A是我自己大意，害父親賠了夫人又折兵，哦不，折了銀子，十五萬。

2 {3 p) G! U# o' C' z3 B但是身為女兒，我還是要逆天指責：父親真的枉為一世男人，得了個女人就恨不得把對方當神供奉著，別說交付鑰匙，連全部身家財產都甘願拱手相送。
6 s4 u! N- N' ~) c% `. G+ e* }送也罷，卻又輸不起。一個字，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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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J5 ^8 ]& ?# A3 @7 r0 x而我風塵，自然也不會因為自己癡情厚愛一個人、因為自己那副還不至於愧對觀眾的容貌、因為自己能信手塗鴉會碼幾個中國字，就認為自己其實不賤。那倒不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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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6 P" x: p' {9 {5 I/ A8 ^+ G' `* x颱風前腳一過，老爺子後腳就出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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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是出國呢？因為老爺子的要去的地方是中國大陸。她是個凡事講究細節的人，即便這細節牽涉政治層面與我們屁民沒半毛錢關係，但在她的字典裡出國和出境，不能混為一談。
也罷。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總之是她又要離開我了。要離開多久，不曉得，說是要視事情進展程度而定。什麼事呢？老爺子沒說，我也不問。

如果要說我風塵還算個不笨的女人，那麼，就是這個不會刨根問底的個性，深得老爺子喜悅。一般人對此的理解是:別人不願吐實，妳就算追問也只會得到假答案；人家願意說，自然無須妳開口問。
但我不是這麼想的。
我其實太想問了，很多問題，憋得我難受，哪怕給我個假答案，但只要好聽，只要對方說辭不反復，那我願意裝裝傻、並且當成真相來收存。
4 T% k% A3 H' Z不問，是不想惹她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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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以往每一個她離開台灣的日子，開車送到她機場，然後一起喝杯咖啡，登機時間到了再目送她通過安檢，直到背影徹底消失，我才會流下眼淚。
老爺子說過愛哭的女人是喪門星，她不喜歡。尤其這會人家正在坐飛機，我在地面灑眼淚，甚是不吉祥。可我又實在忍不住。

9 [0 u4 y" ~" E+ t  k但是更加忍不住的，是孤枕難眠的夜晚，以及那沁人心骨的寂寞和思念。

為了打發這兩樣東西，我闖進女同志聊天室。因為我取的名字是“天亮說分手”，有些open，所以招惹的狂風浪蝶也不少，有猴急著露鳥的宅男；有為老公物色三P女的人妻；也有因失戀而痛苦到再多活一秒都深覺煎熬的同，為了活命找一夜……總之就是一碗雜燴湯，什麼菜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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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8 C) l; M3 ^! w: L$ u找三P的那個女人興沖沖的敲我，才剛打出“我老公想要雙飛”七個字，就被我正義凜然的臭罵回去。結果她不甘心，又引用了聖經內容將我罵回來，一竿子拍向全世界的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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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r, c& g# W2 P# d5 y失戀的是個三十一歲的踢，本來我對年長於我的踢都心存幻想，覺得那是個充滿智慧和魅力的年齡，結果她只用四個字“心好痛啊”便將我的幻想秒殺——一把年紀的人，開口閉口就呻吟喊痛，不失戀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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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O( K4 P5 b: p! E倒是露鳥男透露給我三個還算有趣的訊息:一是，他認為踢也是女人，既然是女人就可以被上；二是，婆不管被多少雙手指撫慰過，她依然是處女，所以在男人心目中始終純潔；三是，他想給我看他的鳥，如果網路彼端的我能有所作為，使他完成射出動作，那麼他願意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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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T$ V0 E' w. s. q* j  t' X沖著最後那句獸語，我回應，“呵呵，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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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d5 _" U5 G2 V0 w2 {對方立馬來了興趣，問我要聊天帳號。

8 V/ h& y1 D( Z我說可以，但是有兩個條件。

3 W4 O& A: K- s對方說妳要是長得讓老子滿意，射得爽，再加三個條件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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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q' S7 t& D9 k我說，首先你要保證那玩意兒不能比驢子的小，其次是五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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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這句話後，我馬上退出聊天室。誠實的說，就算找罵，也沒能讓我心思移轉半分，更沒能使腦子裡面空出幾分餘地，裝下老爺子以外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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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4 i3 s! B% J7 W$ M再幾天後，我開學了，進到大四，繼續背學貸，繼續以青春洋溢的氣息在大學校園做最後衝刺，課堂上唯一分心的時刻，是漫畫老師不經意的某個側臉神似老爺子，以至於她講了什麼我都沒太聽進去。
課餘時間幾乎就泡在圖書館了。也不刻意挑類別，看著書名有意思，就抽出來閱讀，不滿意再換一本。同時間召集畢製小組成員提前做準備。上就業網站找外包接案。偶爾上同一間同志聊天室尋覓失眠解藥。

, @; A9 t7 H5 O' E5 ?) D; U8 y當然，也會重複做一件簡單至極的事情：用鉛筆勾勒出一隻氣宇軒昂的大公雞，線條上佈滿零星黑點，分別標注為上海、北京、揚州、黑龍江等地，實在不知道大陸有哪些省份，便用GOOGLE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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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的腳步在我的假想中緩緩移動。她在哪裡啊？我真的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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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火鶴

飛去哪兒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會飛的一乾二淨三安全的回家,才是妳要的,是吧風塵樓主.

風塵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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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掰指頭、晚上數綿羊的七十多天度日如年後，我迎來10月31號。
, V! ?! r; {3 H* U$ L" J! y3 l- P. c2 D歷史上的這一天發生的事，我其實大都不感興趣，除了一樁——三十五前的某個村莊，在這天，有個女孩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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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那天我還遠未列入上帝的造人計畫，但是不可否認，上帝會因祂在十五年後造出我風塵而後悔——如果《聖經》有關章節認為同性戀極其性行為有罪的推論屬實的話。
' m. Q7 Q4 o, d2 _4 w4 o5 S此外，上帝後悔的原因可能還有其二，造一命的同時奪一命——在生下我十個小時之後，我媽死了。我媽死得很離奇，明明生產順利，醫生也都說差不多隔天就能出院，可偏偏就在當晚上離產後已超過8小時之久大出血，血崩如潰堤，根本來不及救治，不過這是院方說法，我爸當時不在，而惟一的見證人又無法表達更未攜帶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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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D' l0 P0 a$ [* ]看著母親生前的照片，我時常會覺得自己罪孽深重。而苟活下去的理由，也許是因為要遇見老爺子，以便讓我有機會有能力贖罪，以更精彩、更有愛的活法向亡者致歉，請求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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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時，老爺子已經十五歲了，初步志向是擺脫村姑命運，不用再在秋收季節揮鐮刀割稻穗、冬天在雪地裡拔蘿蔔去市場販賣；閒暇用一台破舊的半導體聽羅大佑的戀曲一九九零，“烏溜溜的黑眼珠，和妳的笑臉……”同年，老爺子的大哥買了一台傳呼機，火柴盒大小一隻掛在腰間皮帶上，有人打電話進來會嗶嗶作響顯示號碼，然後趕緊回過去。
( ]% J* F" S, _7 X9 I有一天，她大哥將傳呼機擺在飯桌上洗澡去了，老爺子一旁寫作業，突然驚見那玩意在桌面猛烈震動起來，叩得桌子劈啪作響，嚇得直奔大哥而去：“快出來，你的BB擴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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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老爺子說起這段有趣的往事時，我簡直快要笑死！
我只要一想到長得青黃不接的老爺子抖著那條亂蓬蓬的馬尾辮、嚇得驚慌失措的樣子時，就忍不住泛起笑意。十五歲的老爺子土得掉渣，而我在十五歲時已經開始初戀，多麼迥異的人生啊!
我甚至想過，如果我和老爺子能生下屬於我們的孩子，那麼，我也要將她打造成老爺子當年模樣，才不管小姑娘樂不樂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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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j9 n/ M6 P/ O' A2009年10月31日，老爺子三十五歲生日。

沒錯，這天她不在我身邊，也不在台灣，甚至我也沒有她的聯絡方式可以送上祝福，但這絲毫不影響我為她慶生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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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N. C; d" O0 I1 i7 S1 d+ `' J不過,光有決心顯然是不夠的，對於一個遠至天涯的壽星,要用怎樣的方式為她慶生呢?寫一封纏綿熱辣的情書，畫一副溫馨浪漫的圖畫？還是精心挑選一份情趣用品放在她枕頭、等她歸來時激情演繹小別勝新婚的活春宮？
* g( u) h) }6 R思來想去，仍覺得了無新意。

! D5 e, I7 b+ e  I" d眼看著這天就快到了，而我送老爺子的禮物還沒著落。
到了10月26日這晚，我趴在電腦前，一邊冥思苦想一邊隨意瀏覽雅虎新聞。

, z  }7 |: c4 z4 Z突然被“同志”兩個字勾住眼球。這字眼如同胎記，既如此醒目又如同召喚。
我情不自禁點擊進去，看到10月31日的台灣同志大遊行新聞預告，內容給出了活動的路徑和起始時間。

  Q& j( r" b  o我頓時雀躍，禮物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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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姐妹，如果妳有參加或路遇過2009年10月31日同志遊行，如果妳有持續跟進隊伍，那麼，極有可能，我們見過：

3 X% t* E! E2 P3 a7 H有一個全身紫得像條長茄子的瘦高女孩——呃，她描上濃重紫色眼影，塗抹亮麗紫色口紅，穿著深紫緊身短外套，屁股以下足踝以上部位包裹著一雙北極光紫色長絲襪，更奪目的是，在她的頭頂，還有一個大大的紫色“W”，為了找材料和想辦法固定它，整整花去兩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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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紫色風塵。
9 @- ^, X' R7 Y& u/ i) }$ h+ M千真萬確。

4 v# m7 I9 v% i) T2 F  h隨著激情澎湃的人潮，我緩步行進於 “西裝誘惑制服幫”團體外圍。（為什麼要靠近這個團體跟進呢？大膽透露，我有一種難以克服的制服癖好，且待我後文稟告……）
7 t, J6 C: N/ D* O3 D1 P遠隨我亦步亦趨的，還有與我一同前來的國中女同學小時（“時”是姓喔）。她不是同，對遊行也興趣缺缺，但她犯有與我一樣的情癡病。為了請小時幫我全程錄影，我許諾她一張磯村由紀子的原版專輯《風の住む街》，“…顧影憐 空悲繾綣 髻鬟亂 淚濕羅衫  恰流年 流年 生死一線間 付劫難 生死無憾…”，這首由鋼琴和二胡完美結合的曲子，是專為女人打造的療傷止痛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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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x5 M3 r% S, z  F千萬別好奇我頭頂那個光彩奪目的“W”是怎麼做成的，又是如何得以禁受整天風吹顛簸卻牢固地盤踞於我頭上，但是我可以透露、想必看官姐妹也猜得到：“W”是我家老爺姓名的拼音頭個字母。

5 |6 ]; b$ `% R9 T9 G8 K除此之外還有一物，就是被我始終牢牢牽系的一個超長大氣球。
球是白的但從上而下的字是碗口大的紫篆體：W，我要嫁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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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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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 C) d! V) s' E但是，我送給老爺子的三十五歲厚禮，卻不止這一樁獨角求婚戲碼——

每個人的網友名單裡，多少有那麼幾個常年不聊的名字掛著，不知道是誰，男或女，也忘記何時、何故添加和被添加，只知道她（他）的頭像浮上來又沉下去，像你我大家一樣，活得好好的。
當然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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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n# D$ l; z$ [5 U6 {6 @就在同志遊行結束後，我回到老爺子家中（她不在時我通常都住自己家裡），卸妝，泡澡。
整個泡澡的過程中，我都在想老爺子，猜測她的生日是怎麼過的，和誰。直到水溫轉涼，我才從浴缸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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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穿衣鏡前面，我怔怔端詳鏡子裡泛著水光的裸體，沿頸項往下，越過雙峰，小腹，最後停留在窄窄的那片原野。
- X- b& ~1 q( E3 z7 p: T0 F4 t荒草蔓延，已經多久沒修葺了？
當那股久違的灼熱感穿透草叢湧邊我全身時，我重返浴室，將我的，喔不，將老爺子的戰場修成一個精緻的愛心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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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灑窗前時我披上睡衣，打開電腦，上網登陸MSN，敲開某個人的對話窗口——兩年前跟我約會被放鴿子的苗栗網友（詳見第6章），自稱穿山甲，從不相信愛情，只服從性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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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穿山甲說，“大媒人，還欠妳一句抱歉呢。”
她答，“如果爽約就要道歉，那我不忙死？”

8 n+ Q& [! @0 ]9 y夠爽快。我接著問，“妳想看看我長什麼樣子嗎？”
穿山甲回答，“穿著衣服的就不想看。”
3 J2 J) y9 z/ ^3 e. b我說，“那就不穿。”
$ a3 D* j% x0 \2 ^穿山甲沒說話，直接傳來一個視訊請求。

怕夢會醒，思念會碎，所以在接受之前，我提了個小小的條件，“可不可以請妳只露出眼睛？就像蒙面俠那樣？”

穿山甲說，“妳這主意酷斃了！”

8 J" ~2 b+ o6 W8 P然後我接受視訊，確定裡面那個刺蝟頭是女性、並且依言蒙面之後，我站起身，緩緩卸下睡衣，儘量將一個簡單的動作做得風情萬種。
我看見穿山甲像被點穴一樣不動了，只有眼睛射出兩道探照光，熟悉而久違的慾望火焰，我扭動腰肢，讓鏡頭對準我精心修葺而成的“愛心”。我的爺啊，要我，好不好？

/ F! }. p$ J5 U! m4 X! i% t7 z眼波流盼中，仿佛看見老爺子一襲黑裝現身，在盈盈的月色中顯得濃墨重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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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鏡頭中那人對著我比了個超色情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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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背過身，彎腰翹臀，將雙手反轉置於股間，打開天堂之門，迎接我夢中的戰士。

長髮和思念洩落一地。

生日快樂，親愛。

謝小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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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這樣的文章.......不覺的低俗，反倒有種無限的遐想空間........版大的文筆～讓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