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唯一的52Hz（文長）

rin7748

和EX是認識四五年的不同校的球友，感情不錯，聊得來，不過除了打球的時候以外並不常接觸。

我上台北工作得臨時，借住在她的租屋處。極不習慣與人共睡的我被逼著上了床（笑），好幾個夜裏我們並肩絮叨，聊著自己和對方，直到凌晨。
她說，一直都渴望半身，雙胞胎心靈感應式的。我理解她。那時候看到了一篇新聞，說目前全世界只有一隻鯨魚，發聲頻率是52Hz，和其他鯨魚的頻率都不同的牠會是多麼寂寞？我們說好了，要做彼此的52Hz。不再寂寞。不再讓對方寂寞。
後來搬家，和她還有另外兩個朋友一起，又因緣際會帶她進了我工作的店裏，我們感情更好了。整日價傳紙條，偶爾擁抱。但當時她有交往兩年多的男友，我也認識，是球友，基於本人偏執的道德觀－－雖然察覺到自己對她已有了好感，但絕對什麼也不能做。不能逾矩。然而觀者有心。無論如何，他們吵架，他們分手。我算是導火線，不過她說，在那之前他們之間的問題已經存在許久。


之後，我帶她去看大稻埕煙火節，路上哼著張懸＜艷火＞，問她：「妳要不要我？」她說好的時候，我一邊騎車一邊掉眼淚。



彷彿故事模板，她不能讓家裡知道，於是我們所有狀態都沒有公開。但我帶著她認識了我的好朋友們，從國小到大學的都有，也帶回我家（媽媽知道），帶到我學校球場，所有我這邊的人都知道，我們相愛，很幸福。我敞開了我的整個世界，都與她分享。
她陪我跑遍不同的咖啡店，我陪她尋覓美味的餐廳；我們一起研究怎麼做更好的咖啡，一起養了貓，從朋友那領養來的，叫夏天。
她喜歡取笑我，無論接吻多少次都還是生澀。我開始主動削水果因為削了她才會吃。我們常說好了一起晾衣服但通常我都會睡著叫不起來然後她晾完了隔天罵我。
還有性。就各種意義來說，她都是我第一個女人。甚至到現在我還記得她美好身軀的每個細節。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我想，是我離職之後吧。計畫趕不上變化，將近兩個月的找工作期間我越來越焦躁，她自己要適應新工作內容和新工作夥伴，同時還要照顧我，「一回神的時候，已經沒感覺了。」她說。
其實很早就感覺到了。好像有哪裡不對，問她怎麼了總是回答沒事、還好，遲鈍的我除了慌亂以外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答應她戒了的菸，一年多後又破功了。


今年，她生日前我換了一個還算滿意的工作，有餘裕地好好地做了一份卡片送給她。她有些驚喜，但笑容並不如我以為的那麼開心。不久之後的四月一日凌晨，長久的沉默之後，我一邊哭一邊說，「我們分手吧。」她說好，強作平靜的聲音裏頭帶著哽咽。
隔天上班我幾乎每一小時就衝廁所一次，用力洗臉，以免情緒崩潰。我們仍住在同一片屋簷下，只是我回到自己房間，和貓一起。
過了好久我才在自己瀕臨荒廢的網誌裏看到她的留言，說這沒有誰的錯，只是淡了，沒感覺了，我們仍會是彼此的52Hz。唯一。


三個月後我終於決定搬出去。我不敢面對分手之後可能出現的任何可能。
我們依然「看起來」像是好朋友，我有時會去她店裡聊天，有時去她住處看貓，有時一起打球－－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和我學校球場的大夥都混得很熟了，甚至比我還常過去打球。


一個月前，她突然對我說，應該會和我們球場一個男生在一起，她會過得好，我也要。
當下雖然鎮定地回了「喔」但已經不是崩潰能夠了事的。
那個男生和我也不錯，是個乖孩子，我一直都滿喜歡他，當弟弟疼。如果是他的話，會讓她幸福的吧。我只能這麼想。她像是真的很喜歡他。


上上個星期，突然地在FB上公開穩定交往的訊息，迅速暴增的讚戳得我眼很痛，關電腦去睡；隔天，看到她發了動態說：「史上最多讚的動態，謝謝大家祝福－－覺得幸福」...我取消了追蹤她的動態。


我以為，我被抹消了。我的存在並不存在，是她生命中消失的一年半。
我們在一起的不能公開是說好的，我沒有怨怒。有的只是羨慕，或者，一點點心酸。
我想，原來分手之後就可以什麼都不在意了即使「好好當朋友」是她說的。
我想，原來我從來不曾讓她感覺過幸福...


她太美好。我知道我一直都不夠好，跟不上她的腳步。
可是哪...
我也是會感覺到疼痛的啊。


最近反覆聽著Fran的＜我沒這麼狠心＞，歌詞：
別人記不得的　記得的人總是特別孤獨
只有在夜裡飛行　溫柔詩意地溫習
龐大記憶的潮　捲上來將理智吞盡
可惜那　侵襲　不曾將美好匯集
我沒有那麼狠心　我總是記得你
我沒有那麼狠心　我根本瘋狂想你
你是否那麼狠心　看不見我的真心
你是否那麼狠心　只對我一時著迷


能安慰自己的，也許僅剩下，我是世上唯一曾擁有過她的女人。


Ming

KFJ

一段心痛的文字  一場心痛的戀情  既然選擇離開  便要虔誠祝福  也許某個未來角落  有人等你忘記心痛

rin7748

是的，我祝福他們，我希望她會得到幸福－－她是值得的。
等我的憂傷度過了，也許又能成為彼此的52Hz，以她需要的方式。我還在復原中。

我希望她能夠學著好好吃早餐；
我希望她能夠不再睡不好；
我希望她能夠信任更多的人；
我希望她能夠愛與被愛很久很久。